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恍如隔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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恍如隔世。

覃檀拿給他的衣服和他之前穿過的不一樣,商榷研究了一番才徹底研究明白,原來這衣服是需要從底部套頭進去的,而這兩側是袖子。

除了這些之外,還有一個四方的短褲,可能是怕他分不清這些衣物,覃檀特意給他放了張紙條。

“短的是內褲,穿最裏面的,厚一些的是保暖褲,那個薄一些的是外穿的褲子,褲子上有拉鏈,需要拉上去,還有扣子,旁邊還有一條腰帶。”

紙條的內容覃檀寫得很細致,她怕商榷看不懂,不知道什麽是拉鏈和腰帶,還特意作圖解釋了一番。

圖上有拉鏈、紐扣還有腰帶的用法,她拿他當小孩子一樣細致地教她。

穿好衣服後,商榷學著覃檀開門的動作打開門,茫然地走出浴室。

覃檀就坐在客廳內等他,聽見開門聲響的覃檀回頭,一眼便瞧見了那還濕著頭發的商榷。

他拿毛巾擰著頭發上的水,看向她的眼神帶了些小心翼翼和尷尬。

覃檀見他局促不安,立即放下手中的書本,行至商榷跟前,接過他手中擦拭頭發的毛巾。

“走。”

覃檀自然地拉上商榷的手,帶著他重新回到浴室,從浴室的置物架上取下吹風機,帶著商榷行至洗漱臺前,幫商榷吹頭發。

商榷的個頭比她高太多,覃檀有些夠不到,商榷便慢慢蹲下,蹲至覃檀正合適的位置。

他半蹲著紮馬步,動作標準。

瞧著他蹲馬步模樣的覃檀不由得輕笑了聲。

商榷不知覃檀在笑什麽,他擡眸望著她,眼神裏充滿好奇。

幫商榷吹頭發的覃檀瞧著他這黑白相間的頭發心中只覺苦澀,他比她第一次正式見他時要蒼老許多,想來時被商邑囚禁期間穿來的。

他的發絲枯燥得很,替商榷吹好頭發後,她掏出護發精油替商榷抹了一些。

商榷不知覃檀抹的是什麽,只覺得味道很好聞,覃檀替他抹好之後,抓起發尾湊近指尖聞了聞。

替商榷整理好一切後,覃檀這才轉身問他:“你想出去逛一逛嗎?”

“出去逛一逛?”商榷下意識地偏頭看向窗外,只見外面不知何時飄了雪,白茫茫一片,“可以出去嗎?”

他被囚禁了太多年,早已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何場景。

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他,雖粗略地見了見外界的繁華,但他不敢去觸摸這個世界。

他與這個世界差了太多年,他不知該如何融入眼前這個世界。

“可以。”覃檀拉起他的手,將提前替商榷準備好的大衣外套套至他身上,還有她親手所織的紅色圍巾。

她替商榷規整好衣服,這才轉身去套了同商榷同色系的外套。

將商榷從隆順橋帶回家後,覃檀便帶著他來洗了澡,並換了一身保暖的衣服。

他比她第一次來到陌生世界時要乖順許多,他很聽話。

“你想去哪裏逛一逛?”覃檀偏頭問商榷,“要去我將你接回來時的隆順橋嗎?”

從隆順橋同覃檀回家時,商榷透過窗外已經見過那處的風景了。

可那如同走馬觀花一樣的景色,畢竟看得不真切,還是仍需細細瞧一瞧才行。

“可以去嗎?”又是這個問題。

覃檀沒想到商榷會變成這般,她握住他的手,仰頭看他,“只要你想,哪裏都可以。”

商榷垂眸瞧著她,沈聲“嗯”了聲,而後道了一聲,“去。”

覃檀又帶著商榷回了隆順橋。

“你先等我一下。”

覃檀囑托完商榷便去了售票處,買了兩張游隆順橋的門票,這才帶著商榷一同進入景區。

“拿著。”覃檀將票根交給商榷,帶著向隆順橋的方向行去。

商榷接過覃檀遞過來的票根,瞧著這票根上的文字以及那寫實的景色微微失神,震驚。

千年之後的世界竟能將這些實景畫得這般完美。

商榷站於隆順橋側,微微擡起票根,細細打量著票根上的隆順橋與現實的隆順橋。

票根的隆順橋為夏季所拍,而他們此刻所見的隆順橋上卻覆著雪。

在商榷的記憶中隆順橋還是他們用各種石料堆積而成的橋,哪怕他們也曾十分用心地打磨,但終究打磨得不夠平整,雕刻的花紋也不夠精致。

千年之後的隆順橋看起來比千年之前要精致上許多,看起來更加的賞心悅目。

“恍如隔世,原來是這般感覺。”商榷不禁感嘆一聲,偏頭時目光再次落向那橋下的游船。

有游客坐於游船之內,他們一只手扶著船身,另一只手拿著手機對著周邊拍。

商榷不知道他們拿的是什麽,只知那東西可以記錄下這短暫的瞬間,而覃檀的手中也握著一個一模一樣的東西。

“千年之前這座橋是那些百姓的人生,千年之後這座橋徹底地成了風景。”覃檀行至商榷地身側,垂眸掃了眼手中的票根,見游船漸行漸遠後才繼續問商榷,“你可想坐一坐這游船?”

游船於古代是很常見的出行方式,商榷坐過許多次,但大多都是匆匆忙忙,很少坐於船上賞過風景。

商榷並未出聲回應,覃檀見他一直垂著眼睫,想來他是還在思考。

未得到回應的覃檀也因此而沈下了眼睫,思酌半晌後,她想,她應當帶他坐一坐,帶他坐一坐這現代的游船。

他們現代的游船早已不需要船槳便能滑動,都是一些電子發動機,一點兒古韻都沒有。

雖說缺了古韻,但卻更好控制許多。

“你在這裏等我一下。”覃檀見商榷還在失神,只囑咐了兩句,然後便又去買了兩張船票。

買好船票的覃檀再度回到商榷身側,她將剛買來的船票遞給商榷。

商榷接過船票,盯著上面的文字看了許久,才張口問道:“這座橋已經不能用來通行了是嗎?”

他是為了方便百姓通行才建造的這座橋,可沒想到最後連過一次這橋都需要花錢買門票了,它成了保護文物,它再也不是那可以載人日常通行的隆順橋了。

覃檀雖很不願告訴商榷這個事實,但所有的事實都擺在他們二人眼前,她就算不說,以商榷的聰明才智,他總會猜得出來的。

隆順橋的橋側多了一塊石碑,石碑上刻著隆順橋的名字,石碑下是隆順橋的歷史。

因下了雪,石碑下的文字都被雪蓋了。

商榷行至石碑前,半蹲下,伸手擦凈石碑上的雪。

隆順橋建於順天二十五年(公元856年)……

“現在是什麽年份?”商榷直起身,視線一直落於隆順橋的石碑下。

“2049年,”覃檀沈默片刻後回道,“已經過去一千多年了。”

一千多年的時光,所有的一切都變了。

覃檀帶著商榷重新走了一遍隆順橋,帶著他一同看了這隆順橋的壁畫。

行至橋中央時,覃檀倏然拉住商榷。

商榷停住腳步,回頭看她。

覃檀掏出手機,擡眸看向他時眼底亮著星光,“拍個照吧?”

“拍照?”商榷不解地偏頭瞧她。

覃檀“嗯”了聲,點頭道:“拍照留念。”

商榷還不懂這話的含義,看向覃檀的目光依舊帶著茫然。

思酌半晌後覃檀才繼續張口道:“就是作一幅畫,為我們二人一同作一幅畫。”

“作畫……”

商榷大概懂了覃檀話裏的含義,但聽到作畫這兩個字時,他還是下意識地尋找作畫的工具,似是要親筆作畫將他們二人此刻的模樣畫下來。

“不用找作畫的工具,”覃檀行至商榷的身側,打開相機,反轉成自拍模式,“用手機相機就行。”

覃檀的這些用詞商榷都聽不懂,但他想,他只要跟著覃檀的想法做便好。

他乖巧地站在覃檀的身側,隨著她的指令動作,瞧著她用眼前的新奇玩意兒,將他們二人一同記錄於這個小小的長形盒子裏。

覃檀同他說這個長形盒子叫手機,是他們這代人用的通訊工具,功能相當於他們那個時候用的信鴿。

只是它的功能要比信鴿多許多,他可以打電話,可以拍照,可以錄視頻來記錄生活,還可以看電視劇……

“什麽是電視劇?”

商榷不解地問她:“什麽又是視頻?”

“等等你就知道了。”

拍好二人的合照之後,覃檀拉著商榷下了隆順橋,一同踏上游船。

這游船的啟動方式和他那個年代不同,游船啟動之後商榷險些跌倒,若不是覃檀扶了他一把,他怕是會直接仰下河中去。

“小心一些。”

覃檀拉住他後,又坐到他的身側。

他又打開了那個被稱之為手機的長形盒子,打開相機,錄像模式。

她對著錄像內說了很多話,她見他只是盯著她看,一直沈默不語,於是偏頭看向他的眼神帶了幾分慍色。

“你也說說話。”覃檀擡起胳膊戳了商榷的小腹一下。

商榷茫然地看了他一眼,半晌後才問她,“說什麽?”

覃檀蹙緊眉頭瞧他,眼神哀怨,半晌後眼底閃過一絲狡邪,憋著笑道:“說……你愛……覃檀。

“我……”

商榷被覃檀這般話說得瞬間紅了臉頰,他不敢擡眸看向覃檀的鏡頭,躊躇猶豫半晌也只說了一個“我”字。

見他這般猶豫,覃檀再度皺起眉頭,質問他:“你不愛我嗎?”

“愛。”

商榷聞聲立即道,“我愛你。”

“那你說你愛覃檀。”覃檀偏頭看他,眼神嚴肅認真。

商榷依舊紅著臉頰,半晌後才盯著覃檀的臉張口:“我愛覃檀。”

“對著鏡頭說一遍。”覃檀將鏡頭懟至商榷跟前。

商榷老老實實地又重覆了一遍,“我愛覃檀。”

“聲音不夠大。”覃檀故意逗他。

商榷又紅著臉喊了聲:“我愛覃檀!”

覃檀慢慢放下手機,擡眸瞧他。

商榷倏然站起身,擡手抵至唇邊,向著皎月河喊道:“我愛覃檀!”

“我商榷!”

“這輩子只愛覃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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